熊 ?杰 ?关 于 爱 米 丽 悲 剧 原 因 的 探 讨
求 )/通 过 揭 示 其 '悲 剧 性 格 产 生 的 家 庭 (社 会 和 历
史 根 源 )来 剖 析 处 于 历 史 变 革 中 的 南 方 及 南 方 人 的
*E+
也 是 出 于 维 护 自 己 女 儿 的 利 益 #因 为 女 儿 看 不 上 他
们 % 我 们 有 理 由 相 信 爱 米 丽 的 父 亲 既 是 一 个 盘 剥 奴
隶 的 庄 园 主 也 是 一 个 普 普 通 通 的 父 亲 % 从 一 个 父 亲
的 角 度 出 发 希 望 女 儿 有 一 个 好 的 归 宿 这 也 是 人 之 常
情 无 可 厚 非 的 % 所 以 老 格 里 尔 生 的 行 为 与 所 谓 的
'冷 酷 无 情 (自 私 自 利 #不 惜 牺 牲 家 人 的 幸 福 #践 踏
精 神 危 机
% 笔 者 拟 就 爱 米 丽 悲 剧 的 几 个 问 题 进
行 探 讨 %
关 于 爱 米 丽 悲 剧 的 原 因 #有 一 种 观 点 认 为 主 要
是 因 为 '作 为 一 个 女 人 #其 爱 的 权 利 的 一 二 再 (再 而
三 的 遭 到 剥 夺 和 侵 犯 /其 对 情 感 与 婚 姻 的 渴 望 一 再
被 扼 杀 #最 终 导 致 其 心 理 变 态 (崩 溃 #酿 出 了 一 出 惨
烈 的 悲 剧 )/根 据 这 一 种 观 点 #爱 米 丽 的 父 亲 老 格 里
尔 生 及 镇 上 的 各 色 人 等 都 必 须 为 爱 米 丽 的 悲 剧 负
责 % 正 是 他 们 剥 夺 了 她 '爱 的 权 利 )#扼 杀 了 她 对
*
++
自 己 的 人 性 ) 等 等 是 没 有 关 系 的 #当 然 更 谈 不 上
是 老 格 里 尔 生 剥 夺 了 自 己 女 儿 的 幸 福 % 那 么 #爱 米
丽 自 己 对 于 父 亲 驱 赶 求 婚 者 的 行 为 持 何 态 度 呢 2 我
们 可 以 推 测 她 对 此 显 然 是 不 反 感 的 #虽 然 不 能 说 是
和 自 己 的 父 亲 站 在 同 一 条 战 线 上 的 % 因 为 爱 米 丽 作
为 南 方 贵 族 的 独 生 女 #有 着 桀 骜 不 驯 (我 行 我 素 的 性
格 % 如 果 遇 到 了 自 己 心 仪 的 门 当 户 对 的 小 伙 子 #她
一 定 会 不 顾 一 切 地 追 求 爱 情 和 幸 福 #哪 怕 是 违 背 了
父 亲 的 意 愿 也 在 所 不 辞 % 此 外 她 对 父 亲 始 终 抱 有 深
*
++
'
情 感 与 婚 姻 的 渴 望 ) % 在 对 此 展 开 讨 论 之 前 #我
们 有 必 要 先 分 析 爱 米 丽 的 性 格 特 征 % 出 生 于 南 方 贵
族 家 庭 的 她 集 高 傲 霸 气 倔 犟 不 屈 于 一 身 % 当 她 去 药
店 购 买 剧 毒 毒 药 砒 霜 遭 到 药 剂 师 拒 绝 时 #盛 气 凌 人
的 贵 族 小 姐 爱 米 丽 仅 仅 用 她 那 双 高 傲 的 黑 眼 逼 视 对
*
++
厚 的 感 情 #而 不 是 '既 怨 恨 又 矛 盾 ) % 因 为 福 克 纳
在 讲 述 到 她 父 亲 去 世 时 #给 我 们 描 述 了 这 样 的 场 景 ,
当 镇 上 居 民 到 爱 米 丽 家 致 哀 表 示 慰 问 时 #她 连 续 三
天 拒 不 承 认 父 亲 已 经 死 亡 % 当 牧 师 和 医 生 打 算 埋 葬
其 父 时 #她 还 非 常 执 拗 的 表 示 拒 绝 #最 后 差 点 让 镇 上
人 为 了 尸 体 处 理 这 件 事 情 而 诉 诸 法 律 % 从 她 的 所 作
所 为 我 们 可 以 看 出 ,爱 米 丽 作 为 一 个 女 儿 #真 心 希 望
父 亲 没 有 死 #万 般 不 忍 心 和 自 己 在 这 人 世 上 唯 一 的
最 亲 的 人 分 离 #希 望 通 过 这 一 切 来 留 住 父 亲 远 去 的
脚 步 #所 以 才 导 致 了 种 种 怪 异 的 行 为 的 发 生 % 爱 米
丽 和 其 父 的 骨 肉 亲 情 还 体 现 在 作 家 精 心 设 计 的 一 个
细 节 中 #那 就 是 爱 米 丽 在 她 父 亲 死 后 生 病 了 #而 且 病
了 很 长 时 间 % 让 我 们 来 推 断 作 家 希 望 通 过 这 个 细 节
向 我 们 传 达 出 什 么 信 息 呢 2 毫 无 疑 问 那 就 是 爱 米 丽
对 其 父 的 热 爱 4
*
#*+
方 #就 可 以 '一 直 看 到 他 把 目 光 移 开 )
#缴 械 投 降 %
作 为 镇 上 曾 经 的 名 门 望 族 的 后 代 #我 行 我 素 的 爱 米
*"+
丽 小 姐 仍 然 固 守 过 去 #'无 视 0花 落 去 1的 现 实 )
#
始 终 拒 绝 接 受 已 经 家 道 中 落 的 事 实 #'比 历 来 都 更
要 求 人 们 承 认 她 作 为 格 里 尔 生 家 族 末 代 人 物 的 尊
*#*+
严 )
纳 税 (敢 于 蔑 视 镇 长 亲 笔 所 写 的 税 款 催 缴 信 (敢 于
连 人 带 马 )地 打 败 上 门 催 讨 税 款 的 参 议 员 们 并 将
% 她 拒 绝 让 人 在 门 上 钉 门 牌 号 和 邮 箱 (拒 绝
'
他 们 轰 出 门 去 4 这 就 是 爱 米 丽 4
让 我 们 再 把 目 光 投 向 爱 米 丽 的 年 轻 时 代 % 那 时
的 她 身 段 苗 条 #穿 着 白 衣 #再 加 上 家 庭 在 镇 上 的 显 赫
地 位 #按 照 一 般 规 律 #应 该 是 颇 具 吸 引 力 不 乏 追 求 者
的 % 可 是 她 为 什 么 会 年 过 !* 尚 未 婚 配 呢 2 是 否 如
上 述 观 点 所 分 析 的 那 样 #她 那 南 方 庄 园 主 父 亲 因 为
'
浸 透 了 清 教 思 想 的 家 庭 伦 理 观 )#所 以 在 他 的 心 目
*++
就 此 可 见 #在 爱 米 丽 的 青 年 时 期 之 所 以 与 爱 情
无 缘 并 非 是 由 于 其 爱 的 权 利 被 其 父 所 剥 夺 #而 是 由
于 她 特 殊 的 家 庭 条 件 和 教 养 带 给 了 她 挑 剔 的 眼 光 并
由 此 导 致 她 如 同 现 代 的 许 多 大 龄 姑 娘 一 般 的 高 不 成
低 不 就 % 正 如 李 扬 所 分 析 的 #'阶 级 是 爱 米 丽 成 为
中 '家 庭 的 荣 誉 高 过 一 切 ) #女 儿 不 过 是 一 件 被 剥
夺 了 作 为 '人 )的 主 体 性 的 '物 品 )2 为 了 不 使 其 贬
值 #他 必 须 维 护 她 的 '贞 节 )#因 为 她 的 贞 节 象 征 着
格 里 尔 生 家 族 的 荣 誉 #所 以 他 '挥 动 着 手 中 的 马 鞭 #
*++
*C+
赶 走 了 一 个 又 一 个 前 来 向 女 儿 求 婚 的 年 青 人 )
真 实 的 原 因 并 非 如 此 4 福 克 纳 在 小 说 中 借 镇 上 长 舌
2
老 处 女 的 原 因 ) % 那 么 爱 米 丽 的 悲 剧 是 否 是 由 于
镇 上 人 对 她 和 荷 默 的 爱 情 横 加 干 涉 指 责 造 成 的 呢 2
爱 米 丽 在 父 亲 去 世 后 剪 短 了 头 发 #剪 得 像 个 姑 娘 似
的 % 剪 发 这 一 行 为 传 达 出 倔 强 的 爱 米 丽 内 心 的 强 烈
信 号 #那 就 是 尽 管 父 亲 死 了 #家 道 中 落 了 #家 族 失 去
了 昔 日 的 荣 耀 和 地 位 #旁 人 开 始 向 她 这 个 孤 女 投 以
怜 悯 的 目 光 #但 是 作 为 南 方 望 族 的 后 代 #她 绝 对 不 能
妇 之 口 这 样 告 诉 读 者 #'格 里 尔 生 一 家 人 自 视 过 高 )
并 且 '爱 米 丽 小 姐 和 她 这 一 类 的 女 子 对 什 么 年 轻 男
*#*+
子 都 看 不 上 眼 )
% 生 长 在 名 门 望 族 的 爱 米 丽 的 眼
光 比 常 人 高 #择 偶 标 准 非 常 苛 刻 % 这 一 点 是 毋 庸 置
疑 的 % 老 格 里 尔 生 挥 舞 马 鞭 驱 赶 上 门 求 婚 的 年 青 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