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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卷第5期

2

013年9月

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40,No.5

September,2013

文化有用性:文化认同的价值判断

———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

吴_暋其_暋付

(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成都610066)

暋暋摘要:文化是一个民族身份认同的标志。民族文化能不能被传承和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民族文化在

当下的有用性。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旅游开发使羌族民众认识到了自身文化的有用性,其直观体现是能够通过

各种与羌族文化有关的旅游产品开发获得经济收入。在为了获得更多经济收入的心理驱动下,羌族民众积极发掘

展示本民族文化,激发出了作为文化持有者的主体能动性,虽然这种主动性是为了“逐利暠,但却使羌族文化在主体

的无意识下得到了传承和发展,文化自豪感和认同感也在“逐利暠行为中得到体现和强化。

关键词:羌族旅游;文化有用性;文化认同

中图分类号:F592.3暋文献标志码:A暋文章编号:1000灢5315(2013)05灢0070灢06

_暋_暋_羌_族_是_中_国_较_为_古_老_的_少_数_民_族_之_一。历史上

的羌族分布广泛,但几经迁徙,现今主要分布在川西

北地区。近年来,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为羌族旅游发

展提供了新的机遇。美丽的自然生态环境、神秘多

彩的羌族文化,对旅游者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先后涌

现出了一批较有名气的旅游村寨,如理县桃坪羌寨、

汶川县萝卜寨、茂县松坪沟、北川县五龙寨等。旅游

开发使羌族传统文化得到继承和发扬,并成为产业

经济资源,展现出文化的有用性。

风情文化旅游,茂县主打羌族历史文化旅游,北川县

主打羌族生态文化旅游。

旅游业作为一种振兴地方经济发展的文化产

业,在市场和政府推动下,正在不断渗透到羌族生活

的各个领域,影响着羌族的社会文化变迁。而作为

旅游业发展的核心资源———羌族传统文化,呈现出

复兴之势。羌族民众在复兴本族文化的过程中,其

民族自豪感与文化认同感显得更为强烈与明显。

在旅游开发中,是哪些因素激发了羌族民众传

承本族文化的热情,又是什么原因强化着他们对本

族的文化认同呢? 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本文

即以此为切入点,探讨在旅游开发下羌族民众认同

感自我强化的动力来源,并以文化有用性来揭示基

于经济利益追求的文化持有者的认同心境。希望该

研究有助于社会各界深化对旅游开发与传承发展民

₀₀₈_年₅_月₁₂_日,

里氏₈_.₀级的汶川地震袭

2

击了中国西部的四川,羌族生活的区域是此次地震

重灾区,许多村寨在地震中被摧毁,遭受重大损失。

为了紧急抢救羌族文化,国家设立了羌族文化生态

保护区,并确定旅游业为灾后恢复重建的重要产业。

其中,汶川县主打大禹故里文化旅游,理县主打藏羌

收稿日期:2013灢01灢11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心与边缘语境下的民族文化认同研究———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暠(编号:

1

1YJC850023)、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多元文化研究中心基金项目“民族旅游与文化认同:

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暠(编号:DYWH1121)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吴其付(1976—),男,四川资中人,历史学博士,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文化遗产与

旅游管理。

70

吴其付暋文化有用性:文化认同的价值判断———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

族文化关系的认识,为进一步推进民族地区的旅游

缺乏深刻认识。他们认为,唯一让他们感到对羌族

有用的,就是能够享受到政府政策上的照顾,如国家

为了照顾少数民族,赋予他们在升学、从政、参军、生

育等方面的优惠政策。波琴古迪(Borchi_gud.W)指

出,中国内蒙古地区的汉族、蒙古族与其他民族成员

开始超越原来的民族认同而凝聚出“内蒙人暠这一新

的地域文化认同,就是由于能享有一系列经济、政治

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一暋文化有用性与文化认同的概念与关系梳理

有用性是经济学的一个基础概念,在《资本论》

中,有用性等同于使用价值。在《辞海》、《汉语大词

典》和《牛津高级英语词典》中,有用性指的是功效、

[1]294-297

作用和影响

。有用性包括经济有用性和社

[13]160-182

会有用性。经济有用性表现为给文化持有者带来物

上的优待

。

质上的利益或享受;社会有用性表现为给文化持有

不过,在羌族地区,这些政治上的有用性并不能

使众多羌族民众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因为这些

东西只是少数人能够享受,一般普通民众与这些优

惠相距较远。而如何发家致富、过上好生活才是他

们最为关心的问题。在温饱都还没有得到解决之

前,羌族民众对于本族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处于一种

漠视态度,对于专家、学者、地方管理者提倡的文化

保护与传承只是一种敷衍,更多时候是一种淡然处

之的态度。

[2]

者带来精神上的利益或享受。在民族地区旅游开

[3]

发中,有用性通过民族文化商品化得到体现。文

化商品化通过重组和再现具有民族历史价值的人文

[4]

旅游景观,唤起民族记忆,增强民族自豪感

。

文化认同属于种属概念,与族群认同关系密

[5]

切

,指的是个体对不同社会组织和不同文化传统

[

6]47-49

的归属感

境的共同体中

。文化认同产生在特定社会历史情

[7]17-36

。本文所指的“文化认同暠,就

是特指在羌族这个民族共同体中,民众通过实践行

动形成对羌族文化的归属感。

旅游开发的过程逐渐成为羌族民众身份认同意

识的觉醒过程。随着旅游者的到来,旅游者对羌族

文化的喜爱使羌族民众认识到了本族文化的价值,

这种价值不仅表现在旅游接待服务中可以获得相对

容易的现金收入,还表现在可以促进农副产品与工

艺品的销售与价值提升。如,一套完整的羌族服装

可以卖400元,一双鞋子可以卖100多元,而一双鞋

垫也能够卖到30多元,而羌族地区盛产的苹果、车

厘子、牦牛肉,也成为旅游者喜欢的土特产而卖出好

价钱。羌族文化带来的产业经济收益,使民众直观

意识到展示和传承本族文化的重要性。在这种对经

济收入的有意识追求中,作为羌族成员的身份认同

意识逐渐激发出来并外化为一种自觉的行动。笔者

与羌族精英龙小琼的访谈也证实了这点:

近年来,学界从民族旅游角度对文化有用性与

文化认同的关系进行了初步研究。外国学者亚当姆

[8]

斯(Adams)通过对夏尔巴人(Sher_pas)的研究,瓦

伦·L· 史密斯(Smith)通过对爱斯基摩人的研

[

9]62-89

究

,麦基恩(Mackean)通过对巴厘人的研

[10]128-148

,都认为旅游业在促进地方民族经济发

展与生活水平提升的同时,对他们自身的族群认同

有着一定的强化作用。中国学者白莲通过对满族身

[11]

份再认同研究 ,蔡利平通过对澳门“土生葡人暠研

[11]

[12]

究

,杨慧通过对云南少数民族旅游开发研究 ,

指出旅游业的发展正在帮助地方民族重新确立自己

的民族认同。

以上研究虽然较为深入,但存在明显的缺陷,表

现在以族群意识、族群认同代指文化认同,没有跳出

传统的民族学和人类学范畴,没有明确指出文化有

用性对民族文化价值的彰显作用。

暋暋就是本地的农民,报自己是羌族人,仅仅是

羌族人而已,考大学能够加好多分,还没有直接

体现。但从旅游开发之后,最起码有一种民族

自豪感在里面。原来开始是百分之百都穿民族

服装。后来有很多游客来,最早他们很多是摄

影。这些人用他猎奇的心理,看出了羌族与其

他民族不一样的地方。那么羌民族也在这个时

候感受到了穿起民族服装,就是我自己的一个

特点,一道风景线。桃坪羌寨也就是民族文化

在里面。在后来发展下去,羌族人慢慢总结出

来,有喜欢这里的人,可以在这里感受生活,到

二暋文化有用性下的羌族文化展演与复兴

一种文化要想被保护与传承,需要体现出它对

这个民族的生存与发展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羌

族文化在当今出现全面复兴局面,很大程度在于旅

游开发使本族文化成为具有重要经济价值的旅游产

业资源。

旅游开发前,羌族民众对于羌族文化的有用性

71

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学报(社会科学版)

羌家五口人家里吃饭,慢慢地过渡到旅游上。

因为确实给他们带来很多收益,如果你不是羌

民族,民族文化不是保存得很好的话,游客也不

会到您这里来。

传媒的发展,市场的困境使羌族传统歌舞艺术表演

已走向衰落。但随着羌族文化旅游的兴起,曾经解

散了的地方歌舞团又重新组建起来,在结合羌族日

常娱乐歌舞的基础上,编排出了一系列具有表演性

和参与性的歌舞节目。桃坪村寨通过招聘年轻的羌

族青年,进行莎朗、唢呐、羌笛、皮鼓等演艺培训,每

位培训成员不仅发放生活补贴,同时还参加村寨接

待演出活动获得报酬。正是有了经济激励,年轻人

成为了传承传统歌舞文化的生力军。与此同时,村

里的老年人对羌族歌舞表演也是充满了热情,他们

自发成立了老年舞蹈队进行歌舞表演。老年舞蹈队

自动参与羌族歌舞表演与丽江古城四方街纳西族老

人自觉跳东巴舞一样,是一种对本民族文化的本能

热爱。

民族文化到现在大家很认可,包括老百姓,

办啥子节,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坐下来,穿民族

服装。包括现在,只要有钱,她都要做一套漂亮

的民族衣服和银饰。虽然在寨子里面不觉得,

也许她又黑又瘦,但只要到外面,穿起民族服

装,也许别人都会多看你几眼,她的民族自尊心

也就慢慢培养出来了。当时我们到宁夏或北川

时候,总有这种感觉,都受到热情接待。之所以

这样,都是由于旅游发展带来的,桃坪羌寨都非

栙

常认可这一点。

栚

桃坪羌寨作为羌族地区旅游发展最早,名气

在羌族地区,旅游开发后出现了一批专门从事

羌族文化保护与整理的地方专家。桃坪羌寨的王嘉

最大的旅游村寨,当地民众对羌族文化的旅游功用

有较为深入的认识。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位于

交通要道旁的桃坪羌寨,开始成为旅游者经常光顾

的村寨。在旅游者眼里,村寨高高耸立的碉楼充满

着神秘独有的异族意象。登碉楼看景、借碉楼留影、

问碉楼历史、听碉楼传说,成为乐此不疲之事。在此

过程中,村寨中拥有碉楼的主人家通过为旅游者提

供碉楼参观、讲述碉楼历史、提供羌族餐饮、出售地

方特产等旅游服务,获得了比一般村民更多的经济

收入。

栛

俊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作为村寨的文化顾问,他

在村中建造了羌族第一座民间历史文化博物馆,馆

中收藏较为丰富,如青铜器、古钱币、服饰、生活用

品、生产工具等。虽然保护和整理羌族文物与他自

己的兴趣有关,但促使他搜集文物、创办博物馆的外

在动力还是来源于旅游开发的需要。这可以从博物

馆的设计中看出,博物馆与他家的旅游工艺品店连

为一体,凡是要进入博物馆参观的旅游者,都要先经

过工艺品店。虽然博物馆不收门票,但在参观过程

中,主人家会有意识地提及在他的商店里有这些仿

制品出售,在游客要深入了解羌族历史文化的时候,

主人家会主动推荐一些在他们工艺店里出售的书

籍,如人文羌地、桃坪史话、西羌文学等。

碉楼显示出的文化吸引力和经济回报率对村民

触动很大,促使村民去修复自家的碉楼。但重新修

建碉楼对经济和技术都是一个较高要求。一是修碉

楼需要耗费较多的财力和物力,碉楼需要专门的石

块,这些都需要到山上去采伐。二是存在技术上的

难度,碉楼修建的年代较为久远,现代的工匠很难掌

握这种古老的建筑艺术,因此,需要找专门的工匠来

修。但碉楼带来的显著经济效益支撑着桃坪羌寨的

村民去进行碉楼的修复。修复后的碉楼给大家带来

的效益是明显的。很多旅游者都被村寨林立的碉楼

所吸引,纷纷进寨参观,购买土特产、品味羌餐,体验

邛笼生活。村民们也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旅游开

发中来,有的从事导游工作,为旅游者讲解羌寨的建

筑特色;有的从事摆摊生意,向游客销售羌族工艺

品;有的从事旅游服务接待,为游客提供餐饮住宿。

村民积极参与旅游,带来了羌族传统文化的复

兴,其表现最为明显的是羌族歌舞展示。由于大众

相比较而言,同样具有碉楼景观的茂县黑虎羌

寨,村民们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掘就没有那种自

觉意识,其原因在于羌族文化还没有给他们带来经

济上的收益,其文化有用性在当地还没有得到体现。

黑虎羌寨是羌族地区碉楼最多的羌寨,但由于座落

在山腰上,长期以来交通不便,致使旅游很难开展起

来。碉楼作为一种羌族文化景观,并没有吸引多少

旅游者的到来,村民仍旧以农耕为主,年轻人外出打

工赚钱。他们对碉楼有什么好处没有直观的认识,

对政府和专家提倡要保护好碉楼不以为然。当地村

民在与外来者的攀谈中充满了怨言:

暋暋修路比成渝路还恼火。说了很久,都没修

成。开发旅游,老百姓都不相信,很久就在说,

72

吴其付暋文化有用性:文化认同的价值判断———以羌族旅游开发为例

都没有实现。中央民委的都在我这里住过,来

谈旅游,都没有做成,哪个老百姓相信? 茂县旅

游局请清华大学教授来做遗产申报,画图、摄

像,做不成。县上主要是没有人当官,没有人说

话。我们都是老年人,吼了几十年,羌楼都倒了

县五龙寨歌舞表演顾问的母广元老人有清醒认识:

暋暋(锅庄)现在是踩着音乐节拍跳就可以了,

过去要大声吼,要手舞足蹈,连到整一个把小

时,肺活量小了累得不行。现在有了音乐伴奏,

栠

就不需要唱了,只是跳。

栜

几根了。碉楼是群雕,都倒了。

民族旅游制造了一个中心与边缘、现代与传统

[

19]

三暋文化有用性下的文化变迁与重构

交流对话的平台。旅游过程充满了经济运作和

文化再造的双重含义。游客把自身文化带进民族地

区,影响着民族地区的文化发展;地方民族为获得经

旅游作为一种社会发展的动力机制,具有濡化

栞

栟

与涵化效应,促使着目的地社会的文化变迁,表

[

20]

现为提高民族的凝聚能力和传承能力、加速民族文

济收益,改造提升自身文化以吸引游客消费。对

羌族来说,旅游开发将使中心文化不断进入,同时又

不断强化自身传统,“强调过去暠与“当前现实暠的双

重需求使羌族文化的变迁过程既有传统文化母质,

又有中心文化新意。

[14]262-263

化的商品化

。

虽然民族传统文化具有社会和经济的双重属

性。但在民族旅游发展中,其经济有用性却表现得

尤为突出,主导了整个民族文化的价值体系,导致对

民族传统文化传承的取舍在很大程度上源于经济利

益的考量。文化成为了一种经济手段,一种资本引

四暋研究结论与讨论

在全球化时代,文化认同对小众化民族的生存

与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对处于中心文化边缘的羌族

来说,旅游开发为羌族的生存与发展注入了一种新

的认同动力。从羌族文化旅游开发来看,在没有发

展旅游之前,虽然偏远、险要的地理环境保存了羌族

文化的古朴特质,但历史和政治风雨的吹打已经逐

渐使其文化特征发生改变甚至处于濒临消失的险

境;在落后的经济和教育条件下生活的村民,民族文

化保护意识淡薄,特别是青年村民大量流向外地城

市打工,主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几乎取代

了本族的文化心理和历史记忆,这使得羌族原生态

文化的发展受到严峻挑战。但羌族文化旅游的开

发,却为本族文化的生存危机寻求到了解决的途径:

旅游开发所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让村民认识到自己

民族文化可利用的价值,也认识到了保护民族文化

资源的重要意义。旅游开发为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

提供了新的平台,这种交流不仅增强了地方民族的

自豪感,而且还为地方民族补充了“他者暠文化中适

合自身发展的养分。桃坪羌寨文化顾问王嘉俊的话

可以作为一证:

[

15]

诱之物

。

正是在依托文化旅游发展地方经济的目标下,

许多正在消失或即将消失的传统文化被发掘、开发

出来,显示出新的生机和活力。但传统文化被引向

市场后,作为能够产生经济效益的文化资本,必然要

遵循市场逻辑,越来越远离其原来的生存背景,被仪

式化、舞台化、过度商业化、伪民俗化,逐渐沦为同质

[16]200-211

化的大众文化

。格拉本(Graburn)指出,民

族艺术品在向旅游艺术品的转变过程中,随着形式、

内容、规模的巨大变化,导致传统艺术品内涵丧失、

[17]

技艺下降。格拉本的论断可以从博因顿(Bo_yn_灢

ton⁾^的^研^究^中^得^到^印^证^,^他^在^《^旅^游^对^传^统^阿^门^派^被

子样式的影响》中指出,自从旅游涌入阿门派社区以

后,旅游者对阿门派被子的需求导致了用于销售和

[

18]

用于家庭的被子之间做工的明显差别

。

同样,羌族文化在旅游开发中出现的复兴局面

也不同程度表现出一种变异。走向市场的羌族文化

在经济利益驱动下,其文化对于本族的精神内涵发

生着较大变化,出现了为满足游客需要的功能意义

的“篡改暠。羌族的锅庄表演可为一例。传统的羌族

锅庄表演性和观赏性都不强,其文化形态与藏族的

锅庄相似。为了吸引游客,政府专门组织专家对羌

族歌舞进行编排加工,使其更具表演性、参与性。经

过加工过的歌舞已经与原生态的歌舞有了明显区

别,原生态的歌舞动作更加复杂,而改编后的羌族歌

舞,动作相对简单,而且更程式化。对此,作为北川

暋暋以前我们被称为夷人,而现在正大光明地

承认自己是羌族。很多人通过旅游发展致富

了,更有底气承认自己是羌族了。通过旅游开

发使我们结交了很多外地的朋友,包括外国朋

友,借此机会认识很多人,在这当中,我们对我

栢

们民族的认同感进一步深化了。

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地方的“土著文化暠必然会

73

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学报(社会科学版)

[

21]

受到旅游者所带来的现代化与全球化文化的影响,

从而引起地方文化的变迁。但地方的“土著暠并不只

是能对现代性的文化做出消极的反应,在与外来文

化接触的过程中,地方“土著暠会基于自身的文化认

知,将外来文化纳入到他们自己的体系中去,借以完

成文化转型,建构起新的文化认同。当然,伴随

旅游而来的文化商品化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在初期

引起地方民族的迷茫,导致传统失落,但是经过一段

时间的文化调适之后,一种次生文化形态将会逐渐

形成,并成为民族人员自身认同的新方向。

注释:

栙龙小琼因在桃坪羌寨带领村民参与旅游开发致富而在地方和业界享有较高知名度。根据社会分层理论,她可以被称为旅

游精英。访谈时间:2007年11月5日,访谈地点:桃坪羌寨旅游管理办公室。

栚桃坪羌寨位于理县岷江支流杂古脑河谷旁,紧邻317国道,素有神秘的“东方古堡暠之称,每年游客达10多万人。

栛王嘉俊是桃坪羌寨文化博物馆馆长,他是20世纪50年代时期的高中生,因拥有较高的知识而被当地人誉为羌族的智者。

作为桃坪羌寨文化顾问,他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羌族旅游歌舞的培训与组织。

栜访谈时间:2007年6月13日,访谈地点:陈姓人家碉楼屋顶。

栞濡化是指本地文化在成员内部相互影响与传承的过程,涵化是指本地文化在外来文化影响下的变化过程。

栟文化变迁是指由于族群社会内部的发展或由于不同族群之间的接触而引起的族群文化的改变。文化变迁的原因,—是由

社会内部的变化引起;二是由外部自然环境的变化及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化引起。

栠母广元是五龙寨歌舞表演的主持人,因德高望重被大家尊称为“母大爷暠,他对羌族历史、文化、传说、民间仪式、宗教、传说、

音乐有深入研究,被当地人称为羌族活的民俗教科书。访谈时间:2007年11月3日,访谈地点:五龙寨民俗歌舞表演广场。

栢访谈时间:2007年11月5日,访谈地点:桃坪羌寨旅游管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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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UsefulnessofCulture^:ValueJudgmentofCulturalIdentity

WU Qi灢fu

SchoolofHistor_yandCulturalTourism,SichuanNormalUniversit_y,Chen_gdu,Sichuan610066,China)

(

Abstract^:Cultureisthesoulofanation.Toalargeextent^,thesurvivalanddevelopmentof

aparticularnationalculturereliesonitsusefulnessundercontemporarycircumstances.Byloo灢

kingintothetourismdevelopmentofQiangethnicminority^,thispaperpointsoutthattourism

developmentofQiangethnicminorityboostsitspeopletorealizetheusefulnessoftheirowncul灢

ture^,tobemorespecific^,gainingfinancialincomewithvariousQiangethnicminorityrelated

tourismactivities.Inordertogainmoreincome^,theQiangintroduceandexcavatetheirowncul灢

ture^,whichinreturnstimulatestheinitiativesoftheseculturalholders.Althoughtheyaremon灢

ey灢making灢oriented^,Qiangethniccultureisinheritedanddevelopedsimultaneously.Itscultural

prideandculturalidentityarealsoembodiedandstrengthenedintheprocess.

Keywords^:tourismofQiangethnicminority^;cultureusefulness^;culturalidentity

[责任编辑:刘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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