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萍ꢁ向玉成ꢁ英国人进入卫藏考察活动的阶段性特点及成因(1840-1875)
姆逊①三人组成划界委员会,他们进入阿里西部地区,从事非法的边界划定工作②。后来成为印度测量局首
批“班智达”成员的马尼·辛格与其堂兄弟南·辛格,在此次行动中被聘为翻译,这为几年后开始的英印“班
智达”大规模入藏计划打下了基础。19世纪60年代以后,英国完全控制印度,并将其势力深入到锡金、不丹
和尼泊尔等南亚小国,英国殖民当局还培养了一批印度测量局的“班智达”测量者,派他们潜入西藏阿里地区
进行地理考察和情报活动,绘出了大量较为详细的阿里地图,掀起了阿里地理考察的小高潮③。到清朝末
年,外国人对阿里自然地理知识的掌握程度已经超越清廷。
1852年,亨利·斯特雷奇获得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金质奖章(贡献奖)④,并于1854年在伦敦出版了《西
部西藏的自然地理》一书。由于该书难以获取,笔者从学界的研究中了解到该书的一些内容和情况。据黄博
研究,该书是作者运用近代地理学知识对阿里及西部西藏的山川湖泊进行实地调查的调查报告。该书作者
对阿里地区的三条大河都有较清楚的认识,认为当却藏布(TachokTsangspo)即马泉河(HorseRiver),是构
成雅鲁藏布江上游的主干,森格藏布(SengeTsangspo)即狮泉河(LionRiver),可以肯定就是印度河的主源,
而朗钦藏布(LangchenTsangspo)就是有名的象泉河(ElephantRiver);该书作者还认为,班公湖(Pangong)
是这一地区所有湖泊中最大的,湖盆呈西北-东南走向,全长110英里,面积达6500英里;该书作者还发现,
班公湖是一个大盐湖。亨利·斯特雷奇的考察报告,提供了阿里地区自然地理的详细情况和大量数据,较之
清朝政府概念性的阿里地理知识有了实质性的进步⑤。另据列昂节夫的研究成果,亨利·斯特雷奇通过考
察,还制成了一幅包括藏西大部分地区在内的地图⑥。此外,亨利·斯特雷奇与汤姆逊还曾奉英印政府之
命,从西姆拉出发前往叶尔羌、和阗等地考察,探察了帕郎河、努布拉和喀喇昆仑山,搜集了很多很有价值的
植物标本⑦。
对于英国所谓的地理勘测与划界的实质,亨利·斯特雷奇在其撰文中承认,香扎、拉不底地区本属于西
藏,但他在制图时却故意篡改传统习惯边界线,把边界推至这一地区以北的分水岭上。房建昌先生曾引证亨
利·斯特雷奇的话———“在这部分将会看到,我使英国的疆界把以往测量者所没有勘探过或忽略了的许多地
方包括了进去:拉不底谷地对阿里方面来说要比对爪尔或帕因康达开阔和容易进入得多,这样,说它不属于
拉萨似乎是值得怀疑的。但我却抓住它的水流入帕因康达这点来确定它在边界地图上的位置,以便英国的
边界推进到波尔奇山山脊和通往沙尔沙尔的低的山口”———之后指出:“这段记载毫不掩饰地说明了英国的
官员和‘探险家’如何任意篡改中印传统习惯线,把中国的领土划入印度。”⑧
对于藏西“划界”问题,英国高度重视,多次派人非法潜入。据记载,1863年,英国测绘师高德文·奥斯
腾曾到卫藏班公湖地区探察⑨。1865年8月,英国皇家燧发枪团上校阿迪拉·本尼特由一名向导引路,经尼
提关口到达卫藏达巴宗考察,沿途狩猎,在卫藏境内逗留了一个月,后返回印度西姆拉,并且撰文对沿途景
观、动植物、民风民俗作了描述,对于所经历山口及达巴宗气候严寒、风大、无雪(虽然克什米尔地区地势低的
很多地方都有雪,但沿途所经海拔四五千米以上的山口反而无雪)等情况作了较详细的记载。作者说,达巴
宗距离噶大克(Gartok)约100英里,距离萨特累季河(Sutlej)即象泉河9-10英里,是当时西藏唯一对欧洲
①
汤姆逊著有TravelsinWesternHimalayaandTibetetci.n1847-1848(London,1852)一书,对阿里及其以西地带的交通路线情况记载较
多。参见:柳陞祺《拉萨旧事(1944-1949)》,中国藏学出版社2014年第2版,第112页。另外,汤姆逊WesternHimalayasandTibet:A
NarrativeonLadakhandMountainsNorthernIndia(NewDelhi:CosmoPubꢅ,1987),共501页,疑为上书再版。
②
详参:周伟洲《19世纪前后西藏与拉达克的关系及划界问题》,《中国藏学》1991年第1期,第65页。
房建昌《清代西藏行政区划及历史地图》,《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3年第2期,第72页。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妥超群《汉藏交界地带的徘徊者———近现代在安多(Amdo)的西方人及其旅行书写》,兰州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第34-35页。
黄博《清代中外西藏阿里的自然地理知识初探》,《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10年第25卷第3期,第70页。
列昂节夫《外国在西藏的扩张(1888-1919)》,张方廉译,民族出版社1959年版,第15页。
魏长洪、何汉民编《外国探险家西域游记》,第336页。
参见:StracheyꢀꢆNoteontheconstructionofthemapoftheBritishHimalayanfrontierinKumaonandGarhwalꢀꢇJournaloftheAsiatie
SocietyofBengal11ꢀno4(1848);房建昌《近代中印中段边界史初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8年第1期,第87页。
⑨
SvenHedinꢀꢆDiscoveriesinSouthernTibetꢀꢇGeographicalJournal33ꢀno4ꢈApril1909ꢉꢄ415ꢃ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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