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体育365投注官网学报(社会科学版)
规范性地位表达了质疑。他虽然承认在发表观点前应当深思熟虑的意义上,诚实是必需的,但诚实规范在实际研
究中常被误用。他早已担心“那种科学诚实的姿态,拒绝利用不清楚明白的概念从事工作,变成了把自满的研究
事业放在研究之上的借口”①。阿多诺更是就直接性和简洁性给出了一个康德式的答复,“当事实是复杂的时候,
直接性和简洁性并非无可置疑的理想”②。波普尔在论题6中主张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一样适用于试错法,一个
解答的科学性标志就在于它向中肯的批判保持开放;以及“所谓科学的客观性在于批判方法的客观性。这主要意
味着,没有理论可以超越于批判的攻击之上;而进一步讲,逻辑批判的主要工具———逻辑矛盾———是客观的”③。
阿多诺并没有注意到波普尔在论题6中提出的自然主义主张(这是其误解的根源),他主要质疑的是解答必须向
中肯的批判(经验的反驳)开放以确立自身科学性的观点。阿多诺认为,社会整体及其原则作为人类知识得以可
能的先验条件,是不能通过经验得到反驳的。这种整体及其原则作为理念,与资本主义社会令人不满的经验现实
相对立。人们不能根据作为表象的经验现状去反驳作为这些表象的尺度和根据的理念自身。因此他说:“社会学
定理作为对在假象背后运作的社会机制的洞见,在原则上,甚至出于社会理性的原因,与表象在如此程度上相矛
盾,它们不能通过后者得到充分的批判”④。阿多诺又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反对波普尔在论题6中提出的方法论说
明。他认为论题6中关于形式逻辑方法独立性的主张实际上和胡塞尔的逻辑绝对主义主张如出一辙。逻辑绝对
主义为了反对心理学主义,将逻辑方法独立化为绝对物。人们不但不能从心理学的角度为逻辑学奠基,而且逻辑
学本身甚至独立于一切存在者。波普尔也出于类似的动机,不加批判地赋予形式逻辑方法以这种独立地位,而未
能思考逻辑自身的可能性条件。在阿多诺看来,这实际上是无意识地屈就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学科分工现状,
“
将科学学科之间的差异转变为存在基础的差异”⑤,因而是资产阶级物化意识。波普尔在论题7中将论题6阐述
的证伪主义方法视作是批判的⑥。阿多诺提出波普尔是“在一种非常非康德化的意义上把自己的立场称作‘批判
的’”⑦。但阿多诺没有对此加以说明,而是试图缓和自己的批评,声称波普尔的方法在应用中已经逾越了波普尔
为其规定的限制,因而还是符合康德的批判精神的。波普尔在论题12到14中把价值中立本身当作一个可以通
过证伪主义和科学家间的相互批判来逼近的理想⑧。但阿多诺则强调价值中立的要求是物化意识,追求真理本
身并不以价值中立作为前提。波普尔一方面尝试实现价值中立,另一方面也把价值中立视为一种价值。这体现
了一种自相矛盾⑨。由此可见,波普尔有关未发生实质分歧的印象是错误的。
其次是阿多诺对波普尔的误解。波普尔谴责那种错误的、误解性的方法论自然主义或科学主义ꢎꢏꢐ,其用意在
于批判所谓归纳的神话。阿多诺则将其误解为对所有自然主义的批判。这里有两个要点。首先,波普尔不反对
所有的自然主义,只反对采用归纳方法、遵循意义的证实原则的错误自然主义。其次,他认为其谬误在于相信人
们可以通过保证认识来源的客观性来为知识的客观性做担保。也就是说,实证主义必然追求一个中立客观的第
三人称观察者。然而这种理想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为解决科学知识客观性的保证问题,波普尔才提出研
究者应当通过试错法和科学家之间的相互批判来保证客观性。价值中立的科学客观性目标是一个可以逼近但不
能达到的范导性理想。阿多诺赞成波普尔对自然科学方法的错误移置的批评,进而认为波普尔无意中与黑格尔
的辩证法达成了一致。阿多诺在两个层面上误解了波普尔。第一,由于阿多诺将波普尔的观点理解为是对自然
主义和科学主义的总体批判,所以他将波普尔的话与黑格尔的主张混淆起来。黑格尔谈到:“如果说,当意识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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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
⑤
⑥
TheodorW AdornoꢁꢈSoziologieundempirischeForschungꢁ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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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rW AdornoꢁꢈZur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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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R PopperꢁꢈDie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05ꢆ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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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rW AdornoꢁꢈZur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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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rW AdornoꢁGesammelteSchriftenꢁBand5ꢁhrsgRolfTiedemannDritteAuflageꢂFrankfurtꢇSuhrkampꢁ1990ꢃꢁ71
关于波普尔的这句话,英译本较德文本多出一段括号中的说明:“‘批判’暗示了这样的事实,这里存在一种同康德哲学之间的关系。”我们尚
不能确认这是英译本译者自己的理解性评论,还是根据会议本有的被遗漏内容所做的补充,或是按照波普尔本人的意愿所做的增补说明,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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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其他德文的原文也有类似使用括号的体例。参见:KarlR PopperꢁꢈTheLogicoftheSocialSciencesꢁꢉinThePositivistDispute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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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Sociologyꢁ90。值得注意的是,波普尔1984年的德文文集收录此文时同样没有括号里的这段话,参见:KarlRPopperꢁAufderSu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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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cheinerbesserenWeltVorträgeundAufsätzeausdreiβigJahrenꢁ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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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⑨
TheodorW AdornoꢁꢈZur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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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R PopperꢁꢈDie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12ꢆ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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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dorW AdornoꢁꢈZur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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ꢎꢏꢐKarlR PopperꢁꢈDieLogikderSozialwissenschaftenꢁꢉinDerPositivismusstreitinderdeutschenSoziologieꢁ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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