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卷 第 #期
**+年 ,月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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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 陵 (士 林 )考 论
!
!!读"金楼子$说蕃#
钟 !仕 !伦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文 学 院 #成 都 "@**"A"
!
!摘 要
!
齐 竟 陵 王 萧 子 良 开 西 邸 集 文 学 之 事 $始 见 于 萧 子 显 +南 齐 书 .武 十 七 王 .萧 子 良 传 ,$但 萧 子 显 不 言 人 数
及 具 体 人 名 "梁 元 帝 萧 绎 +金 楼 子 .说 蕃 ,篇 在 萧 子 显 的 基 础 上 率 先 提 出 十 一 人 的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并 以 (士 林 )号
之 "+梁 书 .武 帝 纪 ,有 竟 陵 (八 友 )之 说 %+梁 书 .沈 约 传 ,言 竟 陵 文 士 则 仅 列 举 六 人 "三 种 说 法 $人 数 不 同 $名 号 有
异 "如 此 差 异 恐 与 +梁 书 ,编 撰 过 程 有 关 "+金 楼 子 .说 蕃 ,篇 所 列 十 一 人 的 竟 陵 (士 林 )$较 之 +梁 书 .武 帝 纪 ,的 竟
陵 (八 友 )之 说 和 +梁 书 .沈 约 传 ,的 (六 人 )说 $似 更 能 反 映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本 来 面 目 "
关 键 词 !竟 陵 %士 林 %八 友 %+金 楼 子 ,%+梁 书 ,编 撰
中 图 分 类 号 !V)*"C)!文 献 标 志 码 !E!文 章 编 号 !@***FD!@D&)**+'*#F**+*F*,
谢 脁
#王 融 #萧 琛 #范 云 #任 昉 #陆 倕 等 并 游 焉 $号
曰 八 友 "
约 '迁 太 子 家 令 $后 以 本 官 兼 著 作 郎 $迁 中
!
!
/
)0+武
帝
纪
,
一
&
书 郎 $本 邑 中 正 $司 徒 右 长 史 $黄 门 侍 郎 "时 竟
陵 王 亦 招 士 $约 与 南 陵 萧 琛 #琅 邪 王 融 #陈 郡 谢
脁 #南 乡 范 云 #乐 安 任 昉 等 皆 游 焉 $当 世 号 为 得
梁 元 帝 萧 绎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云 (
!竟 陵 萧 子 良 开 私 仓 赈 贫 民
$
少 有 清 尚 $礼 才
!
好 士 $居 不 疑 之 地 $倾 意 宾 客 $天 下 才 学 皆 游 集
焉 "善 立 胜 事 $夏 月 客 至 $为 设 瓜 饮 及 甘 果 $著
之 文 教 "士 子 文 章 及 朝 贵 辞 翰 $皆 发 教 撰 录 "
居 鸡 笼 山 西 邸 $集 学 士 抄 +五 经 ,#百 家 $依 +皇
览 ,列 为 +四 部 要 略 ,千 卷 "招 致 名 僧 $讲 论 佛
法 $造 经 呗 新 声 "道 俗 之 盛 $江 左 未 有 也 "好 文
学 $我 高 祖 #王 元 长 #谢 玄 晖 #张 思 光 #何 宪 #任
昉 #孔 广 #江 淹 #虞 炎 #何 僩 #周 颙 之 俦 $皆 当 时 之
/)0+沈
约
传
,
人 "
萧 绎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萧 子 良 赈 济 贫 民 和
开 西 邸 集 文 学 之 事 #始 见 于 萧 子 显 .南 齐 书 5武 十 七
王 5萧 子 良 传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似 萧 绎 抄 撰
为 之 &然 萧 子 显 不 言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具 体 人 数 及 人
名 #其 中 原 因 #今 已 难 明 &此 不 论 &竟 陵 文 友 的 总 数
似 不 以 梁 书
.
5
武 帝 纪
/ $
的 八 友
%). / )
沈 约 传 的 六 人
!
.
金 楼 子
"
5
说 蕃 篇 的 十 一 人 为 限 尚 有 王 僧 孺
/ #
)
宗
/
@0+说
蕃
,
#
&
杰 $号 士 林 也 "
此 与 .梁 书 5武 帝 纪 /及 .沈 约 传 /的 记 载 均 不 相 同 (
招 文 学 $高 祖 与 沈 约 #
夬
)王 亮 )谢 璟 )僧 佑 )江 洪 等 人 #.梁 书 /和 .金
楼 子 /二 书 恐 各 以 约 数 言 之 &
!
!竟 陵 王 子 良 开 西 邸
$
本 文 不 再 考 论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之 全 部 #旨 在 对 .金
收 稿 日 期 !)**+F*#F*,
基 金 项 目 !本 文 是 作 者 承 担 的 全 国 高 校 古 籍 整 理 研 究 工 作 委 员 会 重 点 项 目 $.金 楼 子 /校 注 %!课 题 批 准 号 (*D#+"的 部 分 研 究 成
果 &
作 者 简 介 !钟 仕 伦 !@+D!G"#男 #四 川 成 都 人 #文 学 博 士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教 授 #博 士 生 导 师 &
+*
!
!
钟 仕 伦 !竟 陵
$
士 林 %考 论
楼 子 /).梁 书 /现 有 记 载 之 差 异 进 行 分 析 #以 期 加 深
对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和 梁 元 帝 文 学 批 评 思 想 的 进 一 步 了
解 &为 论 述 方 便 #特 将 .梁 书 5沈 约 传 /).梁 书 5武
帝 纪 /和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名 单
罗 列 如 下 (
可 知 #梁 敬 帝 时 亦 有 所 谓 的 国 史 修 撰 &
然 上 述 各 人 编 写 的 梁 史 #包 括 何 之 元 的 .梁 典 /
均 未 传 世 &赵 翼 .廿 二 史 札 记 /卷 九 $.梁 书 /悉 据 国
史 立 传 %章 云 ($.梁 书 /本 姚 察 所 撰 #而 其 子 思 廉 续 成
之 &!说 见 前 &"今 细 阅 全 书 #知 察 又 本 之 梁 之 国 史
也 &各 列 传 必 先 叙 其 历 官 #而 后 载 其 事 实 #末 又 载 饰
+
梁 书 .沈 约 传 ,*沈 约 #萧 琛 #王 融 #谢 脁 #
!
!
*
D+
范 云 #任 昉
终 之 诏 #此 国 史 体 例 也 &% 姚 察 自 己 开 撰 .梁 书 /的
时 候 大 概 在 陈 太 建 !D"+"之 后 #地 点 在 建 康 #此 时 距
江 陵 亡 陷 已 有 十 四 年 &晁 公 武 .郡 斋 读 书 志 /卷 五
.梁 书 /条 云 ($唐 贞 观 三 年 #诏 思 廉 同 魏 徵 撰 &思 廉
者 #梁 史 官 察 之 子 #推 其 父 意 #采 谢 吴 等 所 记 以 成 此
+
梁 书 .武 帝 纪 ,*高 祖 &萧 衍 '#沈 约 #谢 脁 #
王 融 #萧 琛 #范 云 #任 昉 #陆 倕
+
金 楼 子 .说 蕃 ,篇 *我 高 祖 &萧 衍 '#王 元 长
王 融 '#谢 玄 晖 &谢 脁 '#张 思 光 &张 融 '#何 宪 #任
昉 #孔 广 #江 淹 #虞 炎 #何 僩 #周 颙
梁 书 5沈 约 传 /与 .武 帝 纪 /相 比 在 人 数 上 少 了
&
*
"+
书 &徵 惟 著 总 论 而 已 &% 换 句 话 说 #.梁 书 /的 编 撰 #
经 百 余 年 而 历 梁 )陈 )西 魏 )北 周 )隋 )唐 六 个 朝 代 &
.
两 人 #缺 $萧 衍 %和 $陆 倕 %&.梁 书 5沈 约 传 /).武 帝
纪 /和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都 提 到 $谢 脁 %)$王 融 %)$任
昉 %三 人 &.沈 约 传 /).武 帝 纪 /均 提 到 $沈 约 %)$范
云 %二 人 &.梁 书 5武 帝 纪 /).金 楼 子 5说 蕃 /同 时 列
.
金 楼 子 /与 .武 帝 纪 /所 载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相 异 #恐 与
梁 书 /成 书 的 特 殊 过 程 有 关 &.武 帝 纪 /与 .金 楼
说 蕃 /同 时 列 $高 祖 %)$我 高 祖 %#显 然 是 萧 衍 驾
其 文 似 非 国 史 原 文 &反 过 来 说 #.沈 约 传 /
此
.
子
5
崩 之 后 语
#
$
高 祖 %)$我 高 祖 %萧 衍 &.沈 约 传 /不 列 $萧 衍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不 列 $沈 约 %)$范 云 %#且 独 增 $张 思 光
融 "%)$何 宪 %)$孔 广 %)$江 淹 %)$虞 炎 %)$何 僩 %)$周
言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不 及 $高 祖 %萧 衍 #恐 为 国 史 原 文 #为
萧 衍 驾 崩 前 所 载 #史 官 自 当 为 高 祖 践 祚 之 前 游 宴 齐
竟 陵 王 萧 子 良 西 邸 有 所 讳
&
!
.
梁 书 /与 .金 楼 子 /关 于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记 载 的
颙 %#此 又 有 别 于 .梁 书 5沈 约 传 /和 .武 帝 纪 /&.梁
书 5武 帝 纪 /).金 楼 子 5说 蕃 /同 时 列 $高 祖 %)$我 高
祖 %萧 衍 #此 语 显 然 是 萧 衍 驾 崩 之 后 所 谓 &
矛 盾 恐 亦 与 .金 楼 子 /的 成 书 时 间 有 关 &陈 振 孙 .直
斋 书 录 解 题 /谓 .金 楼 子 /成 于 梁 元 帝 作 湘 东 王
*
,+卷 十 # 王
时
语
鸣
盛
疑
其
成
于
即
位
后
*
A+卷
五
十
九
#$阮
太
后
与
.金
楼
子
/互
异
%
#余 嘉 锡 先 生 谓 其 成 于 侯
二
*
+++AG++
景 之 乱 前
&但 .金 楼 子 /全 书 恐 非 一 时 一 地 所
能 成 #各 篇 的 成 书 时 间 亦 不 尽 相 同 &.说 蕃 /篇 似 成
于 太 清 三 年 !D#+"之 后 &.金 楼 子 /成 篇 最 晚 的 时 间
是 .聚 书 /篇 的 承 圣 三 年 !DD#"#全 书 的 绝 笔 大 概 也 在
一 般 来 说 #同 一 本 记 载 同 一 个 朝 代 的 正 史 著 作
中 对 同 一 个 文 士 集 团 的 记 载 #人 数 及 人 名 似 应 相 同 &
造 成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记 载 在 .梁 书 /本 身 的 差 异 及 .梁
书 /与 .金 楼 子 /的 不 同 #我 以 为 这 其 中 的 原 因 恐 与
*
@*+#G@@
这 个 时 候
%
史 所 有 则 传 之 #所 无 则 缺 之 也 %
沈 约 传 /与 .武 帝 纪 /所 载 竟 陵 文 友 的 差 异 恐 源 于
此 &
&十 四 年 后 #姚 察 始 撰 .梁 书 /#$国
*
D+$.梁
书
/悉
据
国
史
立
传
&
.
梁 书 /的 编 撰 有 关 &
梁 书 /的 编 撰 较 为 复 杂 &梁 武 帝 时 #武 帝 纳 徐
勉 荐 #以 裴 子 野 $为 著 作 郎 #掌
.
.
国
史
及
起
居
.
5
周 弘 正 传 载 有 一 段 金 楼 子
/ .
/ ($
文 元
今
陈 书
*
)+.裴
子
野
传
/
注 %
纪 /十 四 卷
#天 监 !D*)'D@+"中 #沈 约 已 成 .高 祖
帝 尝 著 金 楼 子
.
/# (0 #
曰 余 于 诸 僧 重 招 提 琰 法 师 隐 士
*
)+.沈
约
传
/
&元 帝 时 #其 领 国 史 撰 修 者 恐 为
萧 韶 )谢 吴 #北 周 的 滕 王 逌 )甚 至 萧 绎 本 人 亦 撰 写
重 华 阳 陶 贞 白 #士 大 夫 重 汝 南 周 弘 正 #其 于 义 理 #清
*@@+
'
转 无 穷 #亦 一 时 之 名 士 也 &1% 据 此 #姚 察 父 子 似 见
*
#+.萧
大
圜
传
/
过 梁 代 之 国 史
十 六 .梁 书 /章 (
刘 孝 绰 传 ,*(众 恶 之 $必 监 焉 %众 好 之 $必
&又 据 顾 亭 林 .日 知 录 /卷 二
过 .金 楼 子 /&.陈 书 /已 引 .金 楼 子 /#姚 思 廉 父 子 撰
写 .梁 书 /似 也 应 有 所 引 用 &但 今 .梁 书 /关 于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却 明 显 未 参 考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文 &其 中 的
原 因 #今 天 已 经 很 难 弄 清 楚 #只 有 留 待 今 后 备 考 &
.梁 书 5范 云 传 /).任 昉 传 /).萧 琛 传 /#包 括 .金
+
!
!
监 焉 ")梁 宣 帝 讳 (詧 )$故 改 之 "盖 襄 阳 以 来 $国
/#0
史 之 原 文 也 $乃 其 论 则 直 书 (姚 察 )"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楼 子 5说 蕃 /篇 提 及 竟 陵 文 士 西 邸 之 游 时 #均 未 言 及
*@)+
传 /言 其 $美 姿 制 %&.南 史 5孔 广 传 /称 其 $美 容 止 #
陆 倕
&.梁 书 5武 帝 纪 /提 及 $陆 倕 %#是 姚 思 廉 在
善 谈 吐 %#$王 俭 )张 绪 咸 美 之 &俭 常 云 (0广 来 使 人 废
簿 领 #匠 不 须 来 #来 则 莫 听 去 &1绪 数 巾 车 诣 之 #每 叹
云 (0孔 广 使 吾 成 轻 薄 祭 酒 &1仕 至 扬 州 中 从 事 &%又 据
.南 齐 书 /$永 明 五 年 #山 阴 县 孔 广 家 园 柽 树 十 二 层 &
撰 写 .梁 书 /时 $推 其 父 意 %所 增 加 抑 或 是 武 帝 之 后 的
国 史 旧 文 原 本 如 此 #今 已 不 得 而 知 &但 .梁 书 5武 帝
纪 /将 竟 陵 文 士 西 邸 之 游 命 为 竟 陵 $八 友 %的 作 法 与
起 源 于 东 汉 末 年 的 人 物 摽 搒 品 题 之 风 有 关 &
桓 帝 之 世 #党 锢 之 祸 起 &$自 是 正 直 废 放 #邪 妄
炽 结 #海 内 希 风 之 流 #遂 共 相 摽 搒 #指 天 下 名 士 #为 之
称 号 &上 曰 0三 君 1#次 曰 0八 俊 1#次 曰 0八 顾 1#次 曰
会 稽 太 守 隋 王 子 隆 献 之 #种
芳 林 园 凤 光 殿
*
@#+.祥
瑞
志
/
西 %
士 &
的 记 载 可 知 #孔 广 亦 为 永 明 时 期 的 文
张 融 !##!G#+,"#字 思 光 #吴 郡 吴 !今 江 苏 苏 州 "
0
八 及 1#次 曰 0八 厨 1#犹 古 之 0八 元 1)0八 凯 1也 &
人 &弱 冠 即 有 异 名 #获 时 贤 推 誉 &形 貌 短 丑 而 精 神
清 澈 #风 止 诡 越 而 神 解 过 人 &好 .孝 经 /).老 子 /).法
6
6君 者 #言 一 世 之 所 宗 也 &66俊 者 #言 人 之 英
也 &66顾 者 #言 能 以 德 行 引 人 者 也 &66及 者 #言
能 道 人 追 宗 者 也 &66厨 者 #言 能 以 财 救 人 者
华 经
/&文 体 英 绝 #.海 赋 /传 世 &少 时 为 诗 即 有 $高
尚 之 言
从 张 融 今 存 诗 歌 来 看
景 在 目 前 的 .忧 且 吟 /和 .别 诗 /&其
*
)+.何
点
传
/
(
%
&为 文 主 张 师 心 使 气 #文 体 奇 变 &
既 有 玄 义 深 奥 的 .白 日 歌 /诗 ,
*
@!+.党
也 &%
锢
传
/
魏 晋 之 后 #$曹 魏 八 达 %)$北 齐 八 贵 %)
#
也 有 明 白 如 话
#
$
建 安 七 子 %)$竹 林 七 贤 %等 名 号 亦 时 有 出 现 &然 此
诗 风 如 人 #朗 然 清 澈 #流 转 上 口 &
以 $八 %)$七 %为 号 者 有 个 特 点 #即 均 为 足 数 #.梁 书 5
武 帝 纪 /标 竟 陵 $八 友 %也 不 例 外 &
张 融 与 萧 子 良 相 交 甚 早 &武 帝 即 位 #封 子 良 为
竟 陵 王 #永 明 元 年 !#A!"徙 为 侍 中 )征 北 将 军 )南 兖 州
刺 史 &永 明 二 年 !#A#"入 为 护 军 将 军 兼 司 徒 #开 西
邸 &张 融 于 永 明 二 年 前 即 为 $竟 陵 王 征 北 谘 议 #并 领
记 室 #司 徒 从 事 中 郎 %&.南 齐 书 5张 融 传 /载 #竟 陵
人 张 欣 时 为 诸 暨 令 #坐 罪 当 死 &张 欣 时 的 父 亲 张 兴
世 曾 于 宋 世 征 讨 南 谯 王 刘 义 宣 &官 军 欲 杀 张 融 的 父
亲 张 畅 #张 兴 世 $以 袍 覆 畅 而 坐 之 %#张 畅 以 此 得 免 &
张 兴 世 卒 后 #张 融 曾 $著 高 履 负 土 成 坟 &至 是 融 启 竟
陵 王 子 良 #乞 代 欣 时 死 &子 良 答 曰 (0此 乃 是 长 史 美
现 在 的 问 题 是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列 举 的 十
一 人 的 竟 陵 $士 林 %是 否 符 合 竟 陵 王 开 西 邸 集 文 学 之
士 的 历 史 实 际 -
三
我 们 先 来 看 在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中 于 .梁 书 5
武 帝 纪 /).沈 约 传 /所 不 载 的 何 宪 )孔 广 )张 融 )江 淹 )
虞 炎 )何 僩 )周 颙 等 人 与 萧 子 良 的 关 系 &
事
#
#
&1%
恐 朝 有 常 典 不 得 如 长 史 所 怀 张 融 于 永 明 八
何 宪 #字 子 思 #生 卒 年 不 详 &庐 江 灊 !安 徽 霍 山
县 "人 #与 齐 太 傅 王 俭 )任 昉 相 友 善 #$时 人 呼 孔 逷 )何
年 #+*迁 司 徒 右 长 史
! "
&
能 违 常 典 启 禀 子 良 以 报 救
父 之 恩 从 中 不 难 看 出 二 人 相 交 甚 深 的 情 谊 以 致 萧
# #
*
@#+.虞
玩
之
传
/附 .孔
逷
传
/
*
@#+.张
融
传
/
宪 为 王 俭 三 公 %
&何 宪 以 强 学 见 知 #
子 良 薨 张 融 自 以 身 经 佐 史 哭 辄 尽 恸
#
#
$
%
&
.
南 史 5何 宪 传 /称 其 ($博 涉 该 通 #群 籍 毕 览 #天 阁 宝
道 均 感 兴 趣 又 好 文 学 海 赋 远 胜
) ) # # . /
张 融 对 儒
释
其
)
秘 #人 间 散 逸 #无 遗 漏 焉 &任 昉 )刘 沨 共 执 秘 阁 四 部
书 #试 问 其 所 知 #自 甲 至 丁 #书 说 一 事 #并 叙 述 作 之
*@D+
木 华 #时 有 $实 超 玄 虚 %之 美 誉 &此 其 一 &
其 二 #张 融 为 吴 地 人 #善 $洛 生 咏 %#并 因 此 而 幸
免 一 死 &陈 寅 恪 先 生 曾 据 张 融 等 能 作 $洛 生 咏 %#考
辨 出 $除 民 间 谣 谚 之 未 经 文 人 删 改 润 色 者 以 外 #凡 东
晋 南 朝 之 士 大 夫 以 及 寒 人 之 能 作 韵 者 #依 其 籍 贯 #纵
属 吴 人 #而 所 作 之 韵 语 则 通 常 不 用 吴 音 #盖 东 晋 南 朝
吴 人 之 属 于 士 族 阶 级 语 者 #其 在 朝 廷 论 议 社 会 交 际
之 时 尚 且 不 操 吴 语 #岂 得 于 其 摹 拟 古 昔 典 雅 丽 则 之
体 #连 日 累 夜 #莫 见 所 遗 &% 何 宪 尝 作 国 子 博 士 &
永 明 十 年 !#+)"使 于 魏 &
何 宪 为 竟 陵 文 友 #与 萧 子 良 的 交 往 #他 书 未 见 #
今 仅 见 录 于 .金 楼 子 5说 蕃 /&从 任 昉 向 何 宪 求 教 有
关 秘 阁 四 部 书 籍 的 编 撰 和 萧 子 良 $集 学 士 抄 .五 经 /)
百 家 #依 .皇 览 /列 为 .四 部 要 略 /千 卷 %来 看 #何 宪 在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中 占 有 比 较 重 要 的 地 位 &
*
晋 南 朝 之 吴 语
@"+.东 /#),@
韵 语 转 用 土 音 乎 %
的 结 论 #这 说 明 张
孔 广 #字 淹 源 #生 卒 年 不 详 &会 稽 !今 浙 江 绍 兴 "
人 #与 王 俭 )丘 巨 源 )张 绪 等 同 时 &.南 齐 书 5孔 广
融 虽 为 吴 人 #但 对 $四 声 %当 有 所 涉 猎 &陈 寅 恪 先 生
的 研 究 从 另 一 个 角 度 证 明 张 融 有 可 能 在 善 造 $经 呗
+)
!
!
钟 仕 伦 !竟 陵
$
士 林 %考 论
*
))+@,DD
新 声 %的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中 有 着 十 分 重 要 的 作 用 &
江 淹 !###GD*D"与 沈 约 )任 昉 )王 融 同 时 &宋 )
齐 易 代 之 际 #江 淹 颇 有 辅 佐 之 功 &后 虽 有 才 尽 之 讥 #
然 章 表 书 奏 )赞 颂 诗 赋 #均 称 颂 一 时 &萧 子 良 于 永 明
二 年 !#A#"入 为 护 军 将 军 兼 司 徒 #开 西 邸 &江 淹 于
卷 &%
据 .册 府 元 龟 /卷 七 百 十 三 .宫 臣 部 5规
讽 /第 二 载 #何 僩 曾 为 文 惠 太 子 作 .杨 畔 歌 /#$辞 甚 恻
丽 #太 子 甚 悦 &!袁 "廓 之 谏 之 曰 (0夫 .杨 畔 /既 非 典
雅 #而 声 甚 哀 思 &殿 下 当 降 意 .箫 韶 /#奈 何 听 亡 国 之
*
)!+
音 -1太 子 改 容 谢 之 % &又 .魏 书 5岛 夷 刘 裕 传 /
$
永 明 初 #迁 骁 骑 将 军 #掌 国 史 &出 为 建 武 将 军 )庐 陵
云 #宋 顺 帝 刘 准 于 公 元 #,,年 改 元 为 升 明 #$准 遣 员
*)#+
内 史 &视 事 三 年 #还 为 骁 骑 将 军 #兼 尚 书 左 丞 #寻 复
外 散 骑 常 侍 何 僩 )员 外 散 骑 侍 郎 孔 逷 朝 贡 %
&
*
)+.江
淹
传
/
以 本 官 领 国 子 博 士 %
&.南 齐 书 5庾 杲 之 传 /
文 惠 太 子 立 于 永 明 元 年 !#A!"#卒 于 永 明 十 一 年
!#+!"#何 僩 与 竟 陵 王 子 良 交 游 #史 无 明 载 &萧 绎 言
其 为 竟 陵 文 友 #原 因 可 能 有 两 个 &一 是 何 僩 为 文 惠
太 子 友 #所 作 甚 为 太 子 赏 悦 #而 文 惠 太 子 $与 竟 陵 王
亦 云 $永 明 中 #诸 王 年 少 #不 得 妄 与 人 接 #敕 杲 之 与 济
阳 江 淹 五 日 一 诣 诸 王 #使 申 游 好 %#江 淹 与 萧 子 良 西
邸 之 游 #虽 史 无 明 载 #但 据 以 上 事 实 可 知 #江 淹 与 萧
子 良 在 永 明 中 似 应 有 交 往 #故 萧 绎 言 其 为 竟 陵 文 友
恐 出 之 有 据 &
*
@#+.文
子 良 俱 好 释 氏 %
惠
太
子
传
/
#交 游 密 切 &二 人 又 并 礼
接 文 士 #所 好 相 同 #故 何 僩 有 接 触 竟 陵 王 子 良 )继 而
参 与 西 邸 之 游 的 可 能 &二 是 何 僩 为 文 #$声 甚 哀 思 %)
$辞 甚 恻 丽 %#这 与 萧 绎 倡 导 的 $文 者 #维 须 绮 縠 纷 披 #
宫 徵 靡 曼 #唇 吻 遒 会 #情 灵 摇 荡 %和 $吟 咏 风 谣 #流 连
有 关 虞 炎 的 史 料 甚 少 #.南 齐 书 5文 学 传 /将 其
附 于 .陆 厥 传 /后 #云 ($会 稽 虞 炎 #永 明 中 以 文 学 与 沈
约 俱 为 文 惠 太 子 所 遇 #意 眄 殊 常 &官 至 骁 骑 将 军 &%
*
@+.立
言
/
.
南 史 /同 &虞 炎 的 生 卒 年 不 详 #曹 道 衡 )沈 玉 成 .中
古 文 学 史 料 丛 考 /卷 四 .梁 陈 /$虞 炎 事 迹 %条 据 沈 约
怀 旧 诗 /考 订 虞 炎 的 卒 年 为 永 元 元 年 前 后 #即 公 元
哀 思 者 谓 之 文 %
求 &
的 文 学 观 念 同 声 相 应 #同 气 相
.
周 颙 #约 生 于 宋 元 嘉 十 八 年 !##@"#卒 年 史 无 明
*
@,+
#
++年 左 右
&
载 &据 刘 跃 进 先 生 考 订 #周 颙 卒 年 应 为 永 明 八 年 以
*)D+!",
虞 炎 有 .奉 和 竟 陵 王 经 刘 瓛 墓 下 /).饯 谢 文 学 离
后 )永 明 十 年 以 前
&周 颙 对 汉 语 和 梵 语 声 律 音
夜 /诗 &同 时 饯 别 谢 脁 随 隋 王 萧 子 隆 赴 荆 州 任 上 的
还 有 沈 约 )范 云 )王 融 等 #均 为 竟 陵 王 西 邸 文 友 &
虞 炎 于 时 声 名 颇 高 #曾 为 .鲍 照 集 /作 序 #其 序 称
鲍 照 $虽 乏 精 典 #而 有 超 丽 %#可 谓 独 具 只 眼 #得 到 后
韵 颇 有 研 究 &.南 齐 书 5周 颙 传 /说 他 不 仅 $音 辞 辩
丽 #出 言 不 穷 #宫 商 朱 紫 #发 口 成 句 %#而 且 $泛 涉 百
家 #长 于 佛 理 &著 .三 宗 论 /%#实 为 竟 陵 王 子 良 造 $经
呗 新 声 %的 主 力 &
*
@A+卷
四
十
六
#$鲍
明
远
咏
史
诗
%
人 首 肯
其 学 谢 脁 $劣 得 0黄 鸟 度 青 枝 1%
转 益 师 之 &.能 改 斋 漫 录 /卷 七 .事 实 /$黄 鸟 %条 云 (
杜 诗 (0转 枝 黄 鸟 近 #泛 渚 白 鸥 轻 &1盖 用 齐 虞 炎 .玉
&虞 炎 诗 歌 #虽 有 钟 嵘 讥
四 声 的 创 立 #据 陈 寅 恪 先 生 考 订 #实 与 当 日 佛 经
转 读 有 关 &佛 经 转 读 经 典 与 中 国 固 有 平 上 去 三 声 分
为 三 阶 相 同 无 疑 &$平 上 去 则 其 声 响 高 低 相 互 距 离
之 间 虽 有 分 别 #但 应 分 别 之 为 若 干 数 之 声 #殊 不 易
定 &故 中 国 文 士 依 据 及 摹 拟 当 日 转 读 佛 经 之 声 #分
别 定 为 平 上 去 之 三 声 &合 入 声 共 计 之 #适 成 四 声 &
于 是 创 为 四 声 之 说 #并 撰 作 声 谱 #借 转 读 佛 经 之 声
调 #应 用 于 中 国 之 美 化 文 &此 四 声 之 说 所 由 成 立 #及
*
@++DA
之 评 #但 杜 甫 却
$
*
)*+
阶 怨 /云 (0紫 藤 拂 花 树 #黄 鸟 度 青 枝 &1% .后 山 诗
话 /云 ($余 登 多 景 楼 #南 望 丹 徒 #有 大 白 鸟 飞 近 青 林 #
而 得 句 云 (0白 鸟 过 林 分 外 明 &1谢 脁 亦 云 (0黄 鸟 度 青
*
)@+
枝 &1语 巧 而 弱 &% 其 又 误 虞 炎 诗 为 谢 脁 诗 &梁 元
帝 萧 绎 .金 楼 子 5立 言 /篇 云 ($至 于 谢 玄 晖 #始 见 贫
其 所
*)"+.四
也 &%
以
适
为
四
声 #而
三 问
/#!"A
僧 祐 .略 成 实 论 记 /记 载 #永 明 七 年
不 为 其 他 数 声 之 故
*
声
小 #然 而 天 才 命 世 #过 足 以 补 尤 &%萧 绎 用 $贫 小 %评
谢 诗 #陈 师 道 用 $巧 弱 %评 $黄 鸟 %句 #正 说 明 虞 炎 与 谢
脁 二 人 诗 格 相 似 #其 诗 几 可 易 主 &
十 月 #萧 子 良 集 京 师 硕 学 名 僧 五 百 余 人 讲 经 #请 成 实
论 高 僧 定 林 寺 僧 柔 )谢 寺 慧 次 于 普 弘 寺 讲 论 成 实 义
理 &$令 柔 )次 等 诸 论 师 抄 比 .成 实 /&简 繁 存 要 #略
为 九 卷 &!中 略 "即 写 略 论 百 部 流 通 #教 使 周 颙 作 论
何 僩 #生 卒 年 不 详 &.南 史 5何 逊 传 /附 .何 僩
传 /云 ($逊 从 叔 僩 字 彦 夷 #亦 以 才 著 闻 #宦 游 不 达 #作
*
),+#*D
.
拍 张 赋 /以 喻 意 &末 云 (0东 方 曼 倩 发 愤 于 侏 儒 #遂
序 % &而 声 谱 之 作 #周 颙 为 始 作 俑 者 #其 .四 声
与 火 头 食 子 禀 赐 不 殊 &1位 至 台 郎 &%郑 樵 .通 志 二 十
略 5艺 文 略 第 七 /云 ($义 兴 郡 丞 .何 僩 集 /三
切 韵 /#颇 行 于 世 &竟 陵 王 萧 子 良 请 周 颙 作 成 实 .略
*)A+)@#
论 /序 #沈 约 四 声 之 说 起 自 周 颙
#足 见 周 颙 研 究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内 典 之 功 力 与 创 立 声 律 说 之 地 位 在 齐 梁 文 士 中 已 得
到 公 认 #萧 绎 将 其 列 为 竟 陵 士 林 #誉 为 当 时 之 杰 #名
至 而 实 归 &
三 是 沈 约 在 梁 元 帝 眼 中 #其 对 永 明 体 或 声 律 说
的 贡 献 恐 不 如 王 元 长 或 周 颙 &.文 镜 秘 府 论 5天 卷
5四 声 论 /云 ($宋 末 以 来 #始 有 四 声 之 目 &沈 氏 乃 著
其 谱 论 #云 起 自 周 颙 &%近 体 诗 声 律 说 的 创 立 #周 颙 )
王 融 无 疑 为 首 倡 者 &钟 嵘 .诗 品 序 /说 ($齐 有 王 元 长
者 #尝 谓 余 云 (0宫 商 与 二 仪 俱 生 #自 古 词 人 不 知 之 &
惟 颜 宪 子 乃 云 律 吕 音 调 #其 实 大 谬 &惟 兄 范 晔 )谢 庄
乃 识 之 耳 &常 欲 进 知 音 论 #未 就 &1王 元 长 创 其 首 #谢
脁 )沈 约 扬 其 波 &三 贤 或 贵 公 子 孙 #幼 有 文 辨 #于 是
士 流 景 慕 #务 为 精 密 #襞 积 细 微 #专 相 凌 驾 #故 使 文 多
拘 忌 #伤 其 真 美 &%钟 嵘 推 王 融 为 创 声 律 说 之 首 的 看
法 与 萧 绎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的 看 法 相 一 致 &
四
萧 绎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以 $士 林 %号 竟 陵 文 友 #
此 与 .梁 书 5武 帝 纪 /).沈 约 传 /名 号 不 同 ,多 出 三
人 #又 与 .梁 书 5武 帝 纪 /).沈 约 传 /人 数 不 同 &沈 约
为 $永 明 体 %创 始 人 #有 齐 梁 文 坛 巨 擘 之 称 &.诗 品 /
说 ($永 明 相 王 爱 文 #王 元 长 皆 宗 附 之 #约 于 时 谢 脁 未
遒 #江 淹 才 尽 #范 云 名 级 故 微 #故 约 称 独 步 &%话 虽 对
沈 约 有 点 不 公 #但 竟 陵 文 友 中 沈 约 的 才 能 和 贡 献 应
该 是 最 高 的 &$蜂 腰 鹤 膝 %之 说 奠 定 其 在 永 明 至 天 监
时 期 文 坛 领 袖 的 基 础 &萧 绎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言 竟
陵 文 友 却 不 入 沈 约 #与 .梁 书 /相 异 &其 原 因 今 已 难
明 #试 作 如 下 推 想 &
.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竟 陵 $士 林 %兼 有 政 治 集
团 和 文 士 集 团 的 双 重 性 质 &子 良 虽 $居 不 疑 之 地 %#
但 与 文 惠 太 子 同 处 政 治 争 斗 之 中 心 #二 人 $同 好 释
氏 #甚 相 友 悌 %#然 终 因 太 子 事 发 而 被 世 祖 $颇 加 嫌
*@#+.武
责 %
十
七
王
传
5竟
陵
文
宣
王
子
良
传
/
,江 淹 )何 僩 )周 颙 先 后 与
文 惠 太 子 相 交 甚 密 ,王 融 因 力 图 $矫 诏 立 子 良 %而 被
杀 ,谢 脁 与 随 王 $年 少 相 动 %而 被 猜 忌 &
一 是 可 能 受 萧 子 显 之 影 响 &梁 中 大 通 二 年
!
D!*"#萧 绎 二 十 二 岁 时 #萧 子 显 的 .齐 书 /已 经 撰
竟 陵 $士 林 %虽 是 一 不 成 功 的 政 治 集 团 #但 却 是
一 个 文 学 上 取 得 重 大 成 就 的 文 士 集 团 &也 可 以 说 #
正 是 因 为 他 们 在 政 治 上 的 不 成 功 才 成 就 了 他 们 在 文
学 上 的 重 大 贡 献 &$抄 撰 .五 经 /)百 家 %#勒 为 四 部 #
在 促 进 类 书 编 撰 和 重 振 两 汉 学 术 传 统 的 同 时 开 启 诗
歌 用 典 的 新 时 期 &$造 经 呗 新 声 %#将 外 来 佛 教 经 典
的 翻 译 和 梵 音 研 究 与 中 土 诗 歌 固 有 音 韵 现 象 相 结
合 #一 是 促 进 $声 律 说 %的 创 立 #为 律 诗 的 兴 盛 导 夫 先
路 ,二 是 促 进 $文 笔 %之 分 的 探 究 #为 文 学 的 进 一 步 独
+
毕
&.南 齐 书 5刘 绘 传 /云 ($永 明 末 #京 邑 人 士 盛
为 文 章 谈 义 #皆 凑 竟 陵 王 西 邸 &绘 为 后 进 领 袖 #机 悟
多 能 #时 张 融 )周 颙 并 有 言 工 #融 言 旨 缓 韵 #辞 致 绮
捷 #绘 之 言 吐 #又 顿 挫 有 风 气 &时 人 谓 之 语 曰 (0刘 绘
贴 宅 #别 开 一 门 &1言 在 二 家 之 中 也 &%依 萧 子 显 的 话 #
张 融 )周 颙 )刘 绘 在 竟 陵 文 友 中 的 地 位 比 较 高 #他 也
未 言 沈 约 在 竟 陵 王 西 邸 文 士 中 的 地 位 &
其 二 #可 能 与 萧 绎 独 特 的 文 学 批 评 思 想 有 关 &
沈 约 为 梁 代 今 文 体 的 领 袖 #而 萧 绎 为 文 则 主 张 调 和
今 古 &萧 绎 既 与 好 古 爱 奇 的 裴 子 野 )萧 子 云 )张 瓒 等
立 启 其 先 鞭
&
而 用 典 引 起 的 意 义 的 排 偶 和 用 韵 引
$ %
起 的 声 音 的 对 仗 则 成 为 律 诗 的 两 个 最 重 要 的 条
$ %
*!*+)@A
,
人 为 $布 衣 之 交 %#又 与 萧 纲 )徐 陵 )庾 肩 吾 新 体 诗
件
#
铸 就 了 中 国 古 典 诗 歌 的 审 美 标 准
&
而
.
金
人 有 所 唱 和 #不 独 主 张 $二
陆
三
张 #岂
#且 标 榜 $艳 而 不 华 #质 而 不 野 #博
而 不 繁 #省 而 不 率 #文 而 有 质 #约 而 能 润 #事 随 意 转 #
独
擅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的 十 一 名 文 士 则 足 以 代 表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创 作 风 格 和 文 学 思 想 &特 别 是 周 颙 )江
淹 )张 融 )何 宪 )虞 炎 )何 僩 的 列 入 #弥 补 了 .梁 书 5武
帝 纪 /和 .梁 书 5沈 约 传 /的 不 足 &
*
萧 挹 书
)++.与 /#!*#,
美 %
*
典 碑 铭 集 林 序
)++.内 /#!*D!
理 逐 言 深 #所 谓 菁 华 #无 以 间 也 %
的
品 评 标 准 &同 时 #萧 绎 与 萧 衍 一 样 #不 喜 四 声 #作 诗
不 遵 用 过 于 严 格 的 声 律 说 &如 用 沈 约 的 $蜂 腰 鹤 膝 %
来 对 照 #萧 绎 的 一 些 诗 #如 .赋 得 涉 江 采 芙 蓉 /诗 就 犯
了 $蜂 腰 %之 病 !首 句 $江 风 当 夏 清 %第 二 字 与 第 五 字
同 声 "&他 主 张 诗 歌 应 如 民 间 风 谣 一 类 的 $唇 吻 遒
会 %#即 诗 歌 音 韵 的 自 然 流 利 #而 非 $前 有 浮 声 #则 后
须 切 响 %&
.金 楼 子 5说 蕃 /篇 所 载 的 竟 陵 文 友 #从 时 间 上
说 #比 .梁 书 /早 了 将 近 一 百 年 #距 竟 陵 王 开 西 邸 约 七
十 年 #在 文 本 的 历 史 性 上 较 之 .梁 书 /自 然 可 靠 一 些 &
其 内 容 虽 来 自 萧 子 显 的 .南 齐 书 /#但 所 列 $士 林 %之
人 #当 比 .梁 书 5武 帝 纪 /).沈 约 传 /更 接 近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真 实 情 况 &较 之 .梁 书 5武 帝 纪 /的 $竟 陵 八
友 %之 说 和 .梁 书 5沈 约 传 /的 $六 人 %说 #十 一 人 的
+#
!
!
钟 仕 伦 !竟 陵
$
士 林 %考 论
$
竟 陵 士 林 %不 独 更 为 接 近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的 本 来 面
想 的 了 解 #而 且 从 另 一 方 面 加 深 了 我 们 对 梁 元 帝 萧
绎 的 文 学 思 想 的 了 解 &
目 #扩 大 了 我 们 对 竟 陵 文 士 集 团 创 作 风 格 和 文 学 思
注 释 !
.
梁 书 5王 僧 孺 传 /云 ($竟 陵 王 子 良 开 西 邸 招 延 文 学 #太 学 博 士 王 僧 孺 亦 游 焉 &%
!
"
#
&
'
(
.
梁 书 5宗 夬 传 /云 ($竟 陵 王 子 良 集 学 士 于 西 邸 #并 见 图 画 #南 阳 宗 夬 亦 预 焉 &%
.
梁 书 5王 亮 传 /云 ($竟 陵 王 子 良 开 西 邸 #延 才 俊 为 士 林 馆 #使 工 图 画 其 像 #秘 书 丞 王 亮 亦 预 焉 &%
.
梁 书 5谢 徵 传 /云 ($竟 陵 王 开 西 邸 #招 文 学 #谢 璟 亦 预 焉 &%
见
.
南 史 5萧 韶 传 /&又 #.隋 书 5经 籍 志 /($.梁 书 /四 十 九 卷 #梁 中 书 郎 谢 吴 撰 &%
南 齐 书 5张 融 传 /云 ($融 玄 义 无 师 法 #而 神 解 过 人 #白 黑 谈 论 #鲜 能 抗 拒 &永 明 中 #遇 疾 #为 .门 律 自 序 /曰 (0吾 文 章 之 体 #多
为 世 人 所 惊 #汝 可 师 耳 以 心 #不 可 使 耳 为 心 师 也 &1%又 临 卒 #戒 子 曰 ($吾 文 体 英 绝 #变 而 屡 奇 &%
南 齐 书 5张 融 传 /云 ($!融 "浮 海 至 交 州 #于 海 中 作 .海 赋 /曰 !中 略 "&融 文 辞 诡 激 #独 与 众 异 &后 还 京 师 #以 视 镇 军 将 军 顾 觊
.
.
)
之 #觊 之 曰 (0卿 此 赋 实 超 玄 虚 #但 恨 不 道 盐 耳 &1融 即 求 笔 注 之 曰 (0漉 沙 构 白 #熬 波 出 素 &积 雪 中 春 #飞 霜 暑 路 &1此 四 句 #后 所
足 也 &%
萧 绎 以 $贫 小 %论 谢 脁 #检 齐 梁 间 人 及 后 人 的 谢 脁 品 语 均 未 言 及 #此 $贫 小 %的 含 义 谓 何 #初 不 易 解 #后 读 王 利 器 先 生 .颜 氏
*
按
(
家 训 集 解 /引 .资 治 通 鉴 /卷 九 十 七 胡 注 $寒 者 #衰 冷 无 气 焰 也 %解 .颜 氏 家 训 5文 章 /$何 逊 诗 实 为 轻 巧 #多 形 似 之 言 #扬 都 论
者 #恨 其 每 病 苦 辛 #饶 贫 寒 气 #不 及 刘 孝 绰 之 雍 容 也 %得 知 #$贫 小 %亦 似 $贫 寒 %#意 谓 作 品 气 势 稍 弱 #规 制 较 小 &故 陈 师 道 之
$
巧 弱 %)萧 绎 之 $贫 小 %#语 殊 而 意 同 &
.
梁 书 5萧 子 显 传 /云 ($!子 显 "启 撰 齐 史 书 成 #表 奏 之 #诏 付 秘 阁 &!中 略 "中 大 通 二 年 #迁 长 兼 侍 中 &%
+
.
金 楼 子 序 /云 ($裴 几 原 )刘 嗣 芳 )萧 光 侯 )张 简 宪 #余 之 知 己 也 &%
,
参 考 文 献 !
*
@+萧 绎 '金 楼 子 *T+33知 不 足 斋 丛 书 (第 九 集 '辛 丑 七 月 上 海 古 书 流 通 处 影 印 '
)+姚 思 廉 '梁 书 *K+'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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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王 鸣 盛 '十 七 史 商 榷 *K+'北 京 (北 京 市 中 国 书 店 #@+A,'
++余 嘉 锡 '目 录 学 发 微 *K+'成 都 (巴 蜀 书 社 #@++@'
@*+钟 仕 伦 '金 楼 子 研 究 *K+'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姚 思 廉 '陈 书 *K+'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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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 樵 '通 志 二 十 略 *K+'王 树 民 点 校 '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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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 收 '魏 书 *K+'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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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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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寅 恪 '金 明 馆 丛 稿 初 编 *K+33陈 寅 恪 集 '北 京 (生 活 5读 书 5新 知 三 联 书 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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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任 编 辑 "唐 !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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